>系统说集齐四张K就能实现愿望。
>于是我进入一个个小世界收集卡牌。
>红桃K是深情是深情男二,黑桃K是阴鸷反派。
>梅花K是清冷仙尊,方块K是邪魅魔主。
>他们为我痴狂,为我疯魔。
>可我只想撕碎他们的伪装,看他们臣他们臣服在我脚下。
>“别装了,我知道你们都是同一个人。”
冰冷的电子音在脑海中炸开:“警告!警告!检测到高危能量波动!攻略目标‘黑桃K’——位面S-0077核心反派‘陆危’,杀意值正在飙升!当前数值:99%!”
林栖猛地睁开眼。
粘稠的血腥气混着地牢里特有的霉烂味道,争先恐后地钻进鼻腔。视线所及,是粗粝的岩石墙壁,壁上插着的火把噼啪作响,晃动的光晕将前方那道背光而立的高大身影勾勒得如同噬人的恶鬼。
陆危。
这个世界的黑桃K。
他穿着一身玄色锦袍,衣摆用暗金丝线绣着繁复的曼陀罗花纹,此刻正慢条斯理地用一方雪白丝帕,擦拭着修长手指上沾染的、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血迹。那动作优雅得近乎残忍。
地上躺着几具扭曲的尸体,死状凄惨,显然是刚断气不久。
林栖动了动,铁链哗啦作响,冰冷沉重的触感从手腕和手腕和脚踝传来,将她牢牢锁在原地。她低头,看见自己素白的衣裙上溅了几点醒目的血痕,像雪地里骤然绽放的红梅。
“醒了?”男人的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,在这空旷阴森的地牢里层层荡开,敲打着耳膜。
他随手将那染血的丝帕扔在地上,迈步走近。阴影随着他的移动,一寸寸覆盖上来,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。
林栖抬起眼,脸上没什么表情,既无恐惧,也无谄媚,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。她看着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,里面翻涌着她早已熟悉的东西——偏执、毁灭,以及一种扭曲的、连其主人都未必清晰认知的渴望。
系统还在脑子里尖锐鸣叫,杀意值的数字在她视野角落疯狂跳动。
陆危在她面前站定,居高临下。他伸出手,指尖冰凉,轻轻拂过她脸颊上不知何时沾染的一抹灰尘,动作带着一种狎昵的温柔。
“本座的栖栖,怎么总是学不乖?”他叹息般低语,指腹缓缓下滑,掠过她纤细的脖颈,感受着皮肤下脆弱的脉搏,“非要看到这些……才肯老实一点么?”
他的气息拂在耳畔,带着淡淡的龙涎香和血腥味混合的奇异味道。
林栖忽然弯了弯唇角。
那笑容很浅,却像一根针,猝不及防地刺破了此刻紧绷的、由陆危一手掌控的气氛。
陆危的手指顿住了。
“笑什么?”他眸色微沉。
林栖没有回答,反而微微偏头,用一种审视的目光,仔仔细细打量着他近在咫尺的脸。这张脸无疑极为出色,轮廓深邃,眉眼凌厉,只是常年浸淫在权谋与杀戮中,染上了太过浓重的阴鸷之气。
她的目光太过直接,太过坦然,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探究。
陆危眼底的戾气开始凝聚。
就在那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前一秒,林栖开口了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响在地牢里,盖过了火把燃烧的噼啪声。
“你擦手的动作,”她语气平淡,像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,“和上个世界的谢无咎,一模一样。”
陆危周身的气息猛地一滞!
谢无咎——那是上个世界,她抽取到的红桃K,那个温润如玉、情深不寿,最终却为她挡剑而死的状元郎。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连系统刺耳的警报声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,陷入死寂。
陆危脸上的玩味和伪装的温柔瞬间褪去,只剩下冰封般的冷厉。他盯着她,眼神锐利得几乎要将她剥皮拆骨。
林栖却仿佛毫无所觉,继续说了下去,每一个字都轻飘飘的,却又重若千钧:
“还有你看我的眼神……”
“里面那点自以为藏得很好的东西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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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迎着他陡然变得危险无比的视线,红唇轻启,一字一顿:
“和谢无咎,也、一、样。”
死寂。
地牢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,一个冰冷平稳,一个在最初的停滞过后,变得有些沉浊。
陆危周身的空气开始扭曲,无形的压力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,地面细微的石子簌簌震动。他眼底翻涌起黑色的风暴,那是真正的、毫不掩饰的杀机。
他从未在她面前显露过如此真实、如此不加克制的一面。
系统面板上,猩红的杀意值疯狂闪烁,突破了100%的极限,后面甚至出现了一串乱码。
林栖却感觉自己体内某种沉寂已久的东西,正在慢慢苏醒。灵魂深处,似乎有什么在呼应着这股恐怖的压力,蠢蠢欲动。
她甚至能感觉到,意识深处,那张已经点亮了红心图案的卡牌(红桃K)旁边,代表着黑桃K的卡牌虚影正在剧烈震颤,边缘隐隐泛起幽光。
他猛地伸手,一把掐住了她脆弱的脖颈,力道之大,让她瞬间呼吸困难,眼前阵阵发黑。
“你、到、底、是、谁?”他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,声音嘶哑,带着一种被戳破最深层秘密的惊怒。
林栖被迫仰着头,脸色因为缺氧而渐渐泛红,但她看着他的眼睛,却亮得惊人,里面没有丝毫濒死的恐惧,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、笃定的嘲弄。
她艰难地扯动嘴角,溢出几个破碎的气音:
“这话……该我问你……”
“你们……到底……是谁?”
掐在脖子上的手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剧烈地颤抖着。
杀意汹涌如潮,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、撕碎。
时间仿佛被拉长,每一秒都伴随着窒息的痛苦和意识剥离的眩晕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只是一瞬。
那扼住她生命咽喉的力量,毫无征兆地松开了。
林栖脱力地咳嗽起来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,带来针刺般的疼痛。
陆危退后了一步,重新隐入跳动的火光投下的阴影里,大半张脸晦暗不明,只有紧抿的薄唇显示出他内心极不平静的波澜。
他死死地盯着她,眼神复杂到了极点,惊疑、暴戾、探究,还有一种更深沉的、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东西,在那片深潭中激烈碰撞。
过了许久,久到林栖的呼吸终于平复下来。
他才用一种完全不同于之前的、冰冷而诡异的平静语调,缓缓开口:
“看来,本座的小雀儿……”
“爪子比想象中要锋利得多。”
地牢深处,隐约传来水滴落入石缝的单调声响。
嗒。
嗒。
像是某种倒计时的开始。